中华女烈 唐义贞

图片

1935年1月31日,寒风肆虐,侵人肌骨。在长汀四都乡圭田村下赖坝,年仅25岁的女共产党员唐义贞,被一群刽子手五花大绑推搡到干涸帆滩上,虽然皮开肉绽、遍体鳞伤,但她却坚贞不屈地昂着头,挺着胸。

“女赤匪!”刽子手们用狼一般的干嗥来掩饰内心的无奈和绝望。

“啊,就是这个女赤匪,刚才乘一个松绑的机会把藏在身上的一份文件吞进肚了!”

“剖开她的胸膛,挖出她的心脏!”领头的刽子手气急败坏地挥舞着毛茸茸的手臂。面对这恶兽般的嚎叫,唐义贞那双喷火的眼睛不屑地一扫,然后将视线移向苍茫的远方,注视着,注视着,目光忽然变得柔和如水,迷离如梦……刽子手们呆住了,陷入了莫名的困惑,继而禁不住胆颤心寒:“快,快动手——”刀落之处,鲜血如泉喷涌。三棵栗树作证,刽子手们在这里进行了惨绝人寰的杀戮……

义贞倒下了,献出了年仅25岁的生命。莽莽大地张开博大的胸怀,收容着她的血肉之躯,呼吼的山风是她悲愤的呐喊:“多么不公平的世界啊!”

古老的汀江河在悠悠流淌,那是在缓缓诉说一个女英烈短暂却非同凡响的一生……

娇女初展巾帼风

20世纪初,湖北武昌城郊居住着一户著名的中医世家。主人唐心舟,精通医学,医德高尚,在武汉三镇有着很高的声望。他的妻子赵喜龄,贤慧俭朴,通情达理。他们相亲相爱,有了5个男孩,是个颇受人敬慕的家庭。但是唐家夫妇心里却还有个最大的愿望,希望家中添只“小凤凰”。天遂人愿,1907年7月2日,他们迎来了第6个孩子——第一个宝贝女儿,取名义贞。义贞的降生,使唐心舟夫妇高兴万分,吩咐家人在家门口放鞭炮。母亲尤其怜爱这个闺女,对前来祝贸的邻居说,“我这个姑娘要一直留在身边,长大了也决不远嫁,只要一想到她,很快就能见到。”然而,谁能料到,这样一颗父母的掌上明珠,在以后的人生旅途中,却饱经磨难,历尽坎坷,而且经受着一次又一次的生离死别!

在父母和哥哥们的宠爱中,义贞度过了幸福而充实的童年。由于她天赋聪颖,求知欲强,6岁便上了小学,12岁上中学。1923年,怀着献身祖国教育事业的理想,唐义贞以优异的成绩考取湖北女子师范学校。对此,唐心舟夫妇非常高兴,叫回在外的5个儿子,在家中办了—桌酒席,为女儿庆贺。

湖北女子师范学校闻名全国,而且此时正由中国共产党的刨甲人之一董必武主持教务,学校里民族意识特别浓厚,新文化运动方兴未艾,革命思潮不断高涨。义贞在这里一面刻苦学习文化,特甲是专心致志于董必武先生讲授的国文;另一方面又积极阅读进步书刊,投入革命的洪流中。她的品德才学引起董必武先生的重视,称赞她是个“有作为的青年”。1926年,唐义贞在学校光荣加入)共产主义青年团组织,还当了校学生会和妇女联合会的负责人。

1927年初,唐义贞毕业了,按照党组织的安排,她担任汉阳苎甸乙种商业学校教务主任及汉阳团支部书记、县妇女筹备会主任。她凭着满腔的爱国热情和自己出类拔萃的工作能力,把各项工作搞得有声有色。

1927年7月,汪精卫在武汉发动了“七一五”反革命政变,武汉三镇的上空笼罩着滚滚乌云。唐义贞和其他同志被迫一起转入地下。她的主要任务是在富有光荣革命传统的汉口江岸铁路工人中做组织、宣传工作,以聚集革命力量,迎接新的斗争。环境恶劣,工作紧张,随刚都有被逮捕的危险,但义贞却凭着自已的聪明才智,一次次顺利完成任务。正是经过唐义贞和其他同志的艰苦工作,江岸铁路工人的力量更巩固了,在革命斗争中起了积极作用。

忠孝难全辞母行

为了适应新的革命形势,党必须培养一大批干部来加强对革命斗争的领导。为此,1927年秋天,组织上派唐义贞前往莫斯科中国共产党主义劳动大学学习。启程时,她母亲正患痢疾,病情严重,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怎么办?义贞陷入矛盾中。自小在父母身边倍受宠爱的她,在母亲最需要自己的时候却要远离!生养之恩,哺育之情,饱含母亲深情厚爱的18个春秋,义贞忘不了。她忘不了自己因执行任务深夜未归时母亲的顾盼和焦虑,忘不了隆冬深夜母亲默默在旁陪读至天亮的情景……想到从此就要远离而去,义贞怎能割舍这份母女深情?尤其是母亲病魔缠身,作为爱女的义贞,却不能尽自己的一份孝心!相见时难别亦难,义贞的心碎了。她守护在母亲身边,抑不住的泪水,一次次染湿了盖在母亲孱弱身上的被单。然而,一边是自己的抱负,革命斗争的需要;一边是人之常情,世世相袭的古国之风。尽忠?尽孝?多么难以调和的矛盾!

在义贞矛盾之时,是母亲,以自己无私的爱,博大的爱,解决了义贞的矛盾,她鼓舞义贞继续革命的事业。母亲握着义贞的手,用微弱的声音说:“孩子,你去吧,你应该去,能够为更多的人谋幸福,也就是妈妈的幸福。”这就是母亲的心声,一个平凡却又伟大的母亲的心声!义贞手里捧着药碗,眼中的泪随着自己奔放的感情滴入碗中。“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她又一次握紧母亲的手:为报答母亲的深恩,我只有尽忠于革命,尽忠于人类的无产阶级革命事业,为了生活在痛苦之中的劳苦大众,甘洒热血写春秋!义贞最后一次给母亲喂完药,哽咽着对家中的哥嫂和妹妹说:“母亲靠你们照顾,我要走了。”随即,义贞跪在母亲床前,向母亲深深地拜了一拜,就离开了家,和许多同志一起从武汉到上海,秘密搭上了前往苏联的轮船,来到向往已久的列宁的故乡。

新婚伊始话别离

唐义贞到莫斯科后,即在中国共产主义劳动大学学习。在这里,她系统地学习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和俄国十月社会主义革命的经验。当时,中国共产党驻共产国际代表团的瞿秋白、邓中夏、何叔衡、陆定一等都是她的指导老师。怀着共同的理想,走着共同的革命道路,义贞把陆定一当作知音。1929年12月,义贞和陆定一结婚了。结婚时,并没有举行任何仪式,不过请了几个相好的朋友吃了顿中国饭而已。婚后,义贞除了认真完成学习任务外,还帮助陆定一抄写整理文章,文件,照顾他的身体,有时通宵达旦地工作,并以此为乐。

生活在异国他乡,在繁忙的工作之余,义贞从不忘给母亲去信,以免老人家对女儿过多地思念。在给八妹唐义慧的信中,义贞特别叮嘱她要学好中文,说这是工具,以后无论做什么都离不开它。当她得知五哥唐一禾要结婚了,便连夜写信祝福哥嫂:“希望爱神永远伴着这对情侣。”她还从莫斯科寄了数百张画片给侄儿侄女学习。

令人难以接受的是,唐义贞这样一个赤胆忠心,把党和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革命者,竟然一次次受到党内某些人的排挤、打击。1930年春,王明一伙操纵学校连续举行了“十天大会”。唐义贞也因为性格坚强、头脑清楚、敢于说话、不满陈绍禹(王明)一伙而被开除团籍,还被扣上了“反对支部局”的罪名。面对他们的倒行逆施,唐义贞坚信真理在中国共产党代表团一边,不屈服,更不放弃原则!当王明一伙以学校领导的面目责问她“回国后还革命不革命”时,唐义贞毫不迟疑地回答:“我还要革命!”

7月下旬,为了纠正党内的立三“左”倾错误,陆定—和中国共产党代表团—起回国。这是唐义贞和丈夫的第一次分别。当定一把回国的消息告诉她时,义贞的心往下一沉。经历过一次与母亲的生离死别,现在又要与自己朝夕相处的爱人分离,再次经受那种感情的折磨。尤其使义贞感到痛苦的是,在经受了王明等人的打击之后,是定一给了她战胜逆境的斗志和勇气,使义贞在深沉的重压之下顽强地挺了过来,而现在,最了解自己的战友又要离开自己,让她孤独地留在异国他乡。但是,为了党的事业,义贞克制了自己的感情,坚定地对定一说:“怕困难,我就不参加革命了,你放心去吧,我能挺得住。”定一离开莫斯科时,为了严守党的秘密,义贞没有去送行,只在家里默默地祝福爱人一路平安。

几番别离又重逢

结束了莫斯科的学习后,唐义贞回到上海,和继续担任团中央宣传部长的爱人陆定一一起工作。这时期,组织上终于对唐义贞在莫斯科的表现作出了公正的评价,指出所谓唐义贞在莫斯科“反对支部局”毫无政治内容和事实根据,开展对她的斗争也是完全错误的,同时恢复了她的团籍。

1931年4月25日,负责中央特科工作的顾顺章叛变,严重威胁着我党中央和其他机关的安全,一批革命同志也因此暴露了。在中央负责同志周恩来、陈云的亲自指挥下,党中央等机关抢在敌人行动前进行了转移。一天上午,周恩来在另一位同志的掩护下转移到唐义贞夫妇的住处。以前,他们多么盼望能聆听这位党的优秀顶导人的教导,现在就近在眼前。但为了确保周恩来同志的安全,以防隔墙有耳,他们作了周密的安置,并且克制自己的感情,什么也没问。一个多小时后,周恩来感激地离开了他们。对此,唐义贞心情格外激动,为能在关键时刻保护这位敬仰已久的党的领导人而高兴,深深感到党是信任他们的。从此,义贞更是把党看得比自己的一切都重。

这时,党需要大批革命干部到根据地工作,唐义贞为了进一步锻炼自己,迫切要求到革命根据地参加斗争。于是,唐义贞和陆定一第二次分别了。她和何叔衡装扮成父女俩,由党的地下交通员带领,从上海出发到香港,再经汕头——大埔这条秘密交通线,爬山涉水,进入闽西苏区,来到闽西特委、闽西苏维埃政府所在地的永定虎岗。随后,何叔衡前往瑞金,唐义贞则留在闽西苏维埃政府从事宣传和医务工作。义贞虽然从小生长在大城市,又从苏联留学回来,却没有半点洋气,与群众水乳相融,打成一片。1931年夏,陆定一作为团中央巡视员到中央苏区工作,在永定虎岗意外地和妻子相逢。当义贞由此得知定一将和自己战斗生活在一起时,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风雨同舟见真情

1931年11月,唐义贞和陆定一一起跟随闽赣特委、苏维埃政府机关进驻长汀,后奉命进入中华苏维埃政府所在地瑞金。此时,陆定一由团中央巡视员改任团苏区中央局宣传部长,唐义贞和他一起住在中华苏维埃政府所在地——叶坪。

12月30日,唐义贞经受了一阵临产的痛楚之后,夫妻俩紧张而欢喜地迎来了第一个孩子——女儿叶坪。他们有意给孩子取了这个具有纪念意义的名字。小叶坪在爸妈身边长得很快,有张像母亲的肤色一样白皙可爱的粉脸,刚开始学话的小花办似的嘴唇吐出一声声清脆而稚气的“爸爸”、“妈妈”。这一切,给初当父母的定一夫妇带来了多少欢愉、甜蜜、欣慰的天伦之乐!

不久,唐义贞接到上级通知,只身带着小叶坪前往距离瑞金80华里的胜利县担任中央苏区卫生材料厂厂长。当时苏区日用药品奇缺,义贞便带领全厂职工自力更生,上山采集中草药,在设备简陋的条件下,自己动手制作各种药品,供应红军部队和根据地人民群众。响应毛泽东关于开展经济战线运动的号召,她带领这个厂月月超额完成生产任务,受到《红色中央》报的表扬。正是由于她坚定的无产阶级革命信念和对革命事业的贡献,她在中央卫生材料厂光荣地转为中国共产党党员。
图片

1932年7月,陆定一又被王明一伙扣上“右倾机会主义”的帽子,被撤销原来的职务,调到上海团中央当组织部干事。唐义贞只接到他的信,未能见面就分别了。王明一伙又无中生有,造谣说“陆定一逃跑回家了”,于是,团苏区中央局决定开除陆定一的团籍,还在团的机关报上全文刊登。唐义贞再次面对这种无情的打击,认为陆定一是自己的人生知己,坚信丈夫决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并且进一步认识到王明一伙的卑鄙,心中充满极大的愤慨。那些日子,她以对真理的信念,对爱情的坚贞来激励自己,更加忘我地为党工作。

一天,王明一伙中一个身居要职的“大人物”在随从的护卫下,来到唐义贞的住处,竟对唐义贞说:“你嫁给我吧,陆定一是不会回来的了。陆定一逃跑回家,团中央已开除他的团籍,登了报了,千真万确,全国都知道了,你还要等他么?”唐义贞锐利的目光直刺对方的心窝,吐出的话铿锵有力,“陆定一是一定会回来的,我要等他。”这个大人物无可奈何,只好丧气而回。对此,陆定一后来十分感激地回忆说:“我应该怎样称呼义贞同志呢?应该称她为‘知己’!我们一年不能通讯,双方互不知情况,‘逃跑回家,开除团籍’,是团中央的决议,赫然登在报上,你不相信,岂不反党?而你竟敢不怕‘反党’,不怕由此而来的‘残酷斗争,无情打击’。鲁迅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义贞就是我的知己,我一世也忘不了这样的知己。”

1933年下半年,党中央组织部为陆定一的这起错案平了反。唐义贞在刚迁到瑞金郊区不久的中央卫生材料厂又见到了分别一年多的爱人。这是婚后第三次别离后的重逢,她从中得到精神和力量的鼓舞,更加忘我地工作。

再见无期长相忆

1934年10月,由于王明“左”倾教条主义在军事上造成的恶果,导致了第五次反“围剿”的失败。红军被迫进行战略大转移,开始二万五千里长征。这时,义贞身怀六甲,将要分娩,她多么希望能和自己的爱人以及同志们一道长征,但她知道,自己是不能随大部队走了。

临长征前的一天傍晚,她特地从卫生材料厂赶到瑞金沙洲坝和丈夫告别。当时,陆定一的心情异常沉重,他知道,红军主力离开后,敌人必定要反扑清乡,形势非常恶劣,斗争将更加艰险复杂,加之义贞又是一个怀有身孕行动不便的女同志,身边还有个未满三岁的女儿……义贞看出了丈夫眼中深深的忧虑,她反倒安慰他,要他放心随大部队出发,说会照顾好自己,安置好小叶坪,分娩后孩子可以托人抚养……在这样困难的时刻,义贞骨髓里的“刚强”又一次帮她度过了难关!陆定一看到,在妻子坚毅的脸上,是那双充满深情的眼睛,在那里,离别的伤悲,面临的困难,全被深深地隐藏起来,化为沉静而柔和的光。这就是唐义贞!

想不到,这次离别竟成了夫妻俩的诀别!正如陆定一说的:“结婚仅五年,分别却四次,再见已无期,惟有心相知。”8年后,当他得知义贞早已牺牲的消息时,他写道:“我失眠半个多月,从此,无论是大喜事或大悲事,我都流不出眼泪来了。”

忍将幼儿托红军

红军走后不久,王明一伙竟对唐义贞进行第三次政治上的打击,无故开除了她的党籍。这只能促使她进一步认清王明“左”倾错误的本质而更加坚强起来。1934年11月初,她和毛泽覃、贺怡、周月林等从瑞金一带转移到长汀四都,一起在福建省委工作。
图片

一天,福建省苏维埃政府土地部长游荣长打摆子,忽冷忽热,病情十分严重。唐义贞不顾政治上蒙受的冤屈和将要分娩的笨重而虚弱的身子,忍辱负重,以忘我的精神抢救病人。旁边的同志都为义贞这种不计个人得失,仍以无私的精神、坦荡的胸怀、不屈的意志,全力进行抢救的精神感动得掉泪。在义贞的全力抢救下,病人转危为安,而此时的她,却两腿肿胀,大汗淋漓,晕倒在地。

这段时期,敌人对四都一带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在这种情况下,福建省委等机关只得再次精简、疏散。唐义贞在和贺怡、蔡纫湘、王淑振等5人一起疏散时,要他们见到陆定一时转告他:“只要我一息尚存,必定为革命奋斗,党籍虽然没有恢复,但我一定这样做,相信定一也会这样做的。至于夫妻,是次要的。如果能够团聚,当然最好,为了革命而办不到的时候,也只能随它去了。”

11月19日,唐义贞在邓子恢的母亲杨老太太的陪伴下,来到圭田乡残废老红军范其标家中分娩。20日,她生下一男孩,取名“小定”。为了便于坚持斗争,她忍痛不让刚出生的孩子吃奶,只喂米糊,并在孩子出生的第四天就将他送给范其标夫妇抚养,自己又忙于工作去了。

12月,斗争形势越来越严酷,国民党军三十六师已逼近圭田,福建省委通知唐义贞转移。临走时,义贞把一个铜脸盆赠给范其标夫妇,并用俄文和中文写下湖北武昌的地址,以便革命胜利后联系。临行时,义贞再次含泪吻别了刚满月的小定,告别老红军,向黄田一带转移。

魂兮归去大地红

1935年元月下旬,四都红军处境越来越险恶。唐义贞所在的部队打算到赣南寻找陈毅率领的主力红军。部队行至小金的乌蛟塘大山时,被敌军发现。27日中午,部队准备转移,唐义贞在收拾行李时,把一对银手镯子和一件桔黄色丝绸棉背心送给陈六嫲。在告诉她丈夫姓名和儿子小定的下落后说:“我若能生存,将来母子当会相认,那时我儿既是范家人,亦是陆家人(50多年后的今天,百家姓里多了个姓——陆范,当年的“小定就是今天的陆范家定),我若牺牲了,那就希望我的丈夫、女儿、儿子将来都知道我是为革命牺牲的。”

28日,因寡不敌众,唐义贞等20多人被捕,关押在四都下赖坝敌三十六师团部。难道就这么结束了么?不1义贞在心里对自己说,革命尚未成功,太多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决不能束手待毙,要想尽一切办法逃出去!一天夜里,她摸索着爬到同牢的胡政委、胡营长身边,暗示他们一同逃走。当晚,三人终于寻机越狱逃出敌巢。不料,拂晓前被敌人发觉,第三天(30日)黄昏,唐义贞等三人在汤屋村附近深山凹中,又被敌人抓住。敌人对他们施以各种惨无人道的酷刑,强迫义贞交出文件和说出其他同志的下落。早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唐义贞,任凭敌人怎样折磨,就是不说一个字!31日清晨,义贞趁敌人给她松绑的一瞬间,把藏在身上的一份机密文件强咽下腹。恼羞戚怒的敌人发觉后立即把唐义贞等三人反绑双手押往下赖村外。于是,出现了开头那一幕……

带着深深的遗憾,带着心中连死神的威慑也索取不去的秘密,义贞倒下了!

义贞爱这个神奇的世界,爱这片美丽的国土,更爱光荣伟大的中国共产党!为所爱,她苦苦求索;为所爱,她孜孜奋斗。她放弃了安逸平稳的生活,东奔西走,历尽坎坷,以自己的纤纤之驱默默而执著地承受着一切。人们怀念她,就是怀念她的不懈追求,奋斗精神;怀念她高尚的品格,宽广的胸怀。她无愧于中国共产党,无愧于人民,无愧于祖国和亲人!

义贞与大地同在,义贞与山河共存!

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