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杨成果 何小浩 · · 来源：共运通讯+公众号
罗莎·卢森堡是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上著名的领袖人物，是公认的革命活动家和理论家，用她的一生体现了对共产主义事业的忠贞和献身精神。
原编者按：国际共运黄皮书《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发展报告》是中国社会科学院创新工程A类项目“当代世界社会主义思潮与运动新进展研究”的系列研究成果，由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出版，得到中国社会科学院创新工程出版资助。2019年以来已连续出版四册中文版。2022年开始出版英文版、意大利文版和越南语版，引起各国共产党广泛关注。本公众号自今日起将陆续编发《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发展报告（2021-2022）》（主编：辛向阳，潘金娥）全部内容，本次特刊载总报告内容《国外共产党和左翼视域下的“革命之鹰”———纪念罗莎·卢森堡诞辰 150 周年》，以供感兴趣的读者阅读和参考。
摘要：罗莎·卢森堡是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上著名的领袖人物。在罗莎·卢森堡诞辰 150 周年之际, 国外共产党、 左翼组织和左翼学者举办了各式各样的纪念活动, 其中包括进行示威游行活动、 召开研讨会和发表一系列纪念文章, 回顾了罗莎·卢森堡短暂而伟大的革命生涯, 对罗莎·卢森堡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所做的贡献及其理论探索的时代价值进行了全面剖析, 深入挖掘其对各国共产主义运动和左翼力量斗争的世界观和方法论价值。
关键词：罗莎·卢森堡 资本主义 马克思主义 社会主义 修正主义
作者：杨成果, 温州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 硕士生导师, 研究方向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与世界社会主义; 何小浩, 温州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2021 级硕士生, 研究方向为国外共产党的理论与实践 研 究。
来源：《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发展报告(2021~2022)》，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23年版第79-101页。
罗莎·卢森堡是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上著名的领袖人物，是公认的革命活动家和理论家，用她的一生体现了对共产主义事业的忠贞和献身精神。列宁曾引用俄国一个寓言的两句话来评价她：“鹰有时比鸡飞得低，但鸡永远不能飞得像鹰那样高。……她始终是一只鹰，不仅永远值得全世界的共产党人怀念，而且她的生平和她的全部著作……对教育全世界好几代共产党人来说都将是极其有益的。”罗莎·卢森堡无条件投身社会主义革命，毫不妥协地捍卫国际主义。她反对伯恩施坦修正主义和工会保守主义的斗争，她对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不懈反对，以及她在德国共产党成立中的领导作用，决定了她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和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中的重要地位。
2021年3月5日是罗莎·卢森堡诞辰150周年纪念日。国外共产党人和左翼人士纷纷以各种方式举行纪念活动，高度评价罗莎·卢森堡在其短暂的一生中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做出的突出贡献，阐释其思想的历史意义和现实价值。
一 国外共产党和左翼纪念罗莎·卢森堡诞辰150周年的活动
在罗莎·卢森堡诞辰150周年纪念日到来之际，国外共产党和左翼采取多种形式纪念这位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著名领袖人物，深刻缅怀罗莎·卢森堡的不朽风范和她对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所做的重要贡献。
（一）组织游行或举行默哀仪式
2021年1月10日，希腊共产党、希腊共青团、土耳其共产党、德国共产党和“德国社会主义工人青年”在柏林举行纪念德国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领导人卡尔·李卜克内西和罗莎·卢森堡的游行示威活动，口号是：“与所有国家的工人一起：争取建立一个没有剥削、危机、战争和难民的世界，为了社会主义而斗争！”受疫情影响，参与纪念活动的人数较往年有所减少。游行从柏林中央大街法兰克福大街开始，结束于德国和国际劳工运动和共产主义运动的数十位名人的墓地。他们通过放置红色康乃馨来表达自身的敬意，宣称卡尔·李卜克内西和罗莎·卢森堡为工人阶级的解放指明了道路。
（二）举办线上线下研讨会
2021年3月4～5日，罗莎·卢森堡基金会和国际罗莎·卢森堡协会在线上主办了一场研讨会，以纪念罗莎·卢森堡诞辰150周年。“罗莎·卢森堡是传统社会主义运动的杰出人物——一位才华横溢的思想家、言辞犀利的演讲家和无产阶级事业的开拓者。著名的社会主义历史学家和记者弗兰茨·梅林曾称她为‘继马克思之后最好的大脑’。她的战友兼挚友克拉拉·蔡特金形容她为‘一把利剑，革命的烈火’。即使是经常与她发生冲突的布尔什维克领导人弗拉基米尔·列宁也不得不承认她是共产主义运动的‘鹰’。”当今世界因经济危机和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造成的社会压力而四分五裂。此次研讨会的目的是突出罗莎·卢森堡对社会主义的诸多理论贡献，并寻求借由这些见解观照21世纪的现实。
2021年5月28～29日，普列汉诺夫故居、俄罗斯国家图书馆（圣彼得堡）、后殖民和跨文化研究所（INPUTS）、不来梅大学和罗莎·卢森堡基金会莫斯科分部在圣彼得堡普列汉诺夫故居合办了一场国际研讨会，以纪念罗莎·卢森堡诞辰150周年。会议的主题是“反帝国主义的罗莎·卢森堡：论罗莎·卢森堡帝国主义理论的现实性”。这次会议旨在批判性地讨论罗莎·卢森堡及其身边的同志和追随者有关帝国主义理论的著作。
（三）发表纪念文章
国外共产党和左翼还通过在党刊和网络上发表纪念文章来回顾罗莎·卢森堡短暂而伟大的革命生涯，高度赞扬她在理论和实践上的重要贡献。例如，希腊共产党在其官网上发表纪念文章《德国：希腊和土耳其共产党人共同纪念共产党领导人李卜克内西和卢森堡》，印度共产党（马克思主义）政治局委员布琳达·卡拉特在党报《人民民主》上发表纪念文章《罗莎·卢森堡诞辰150周年：红罗莎》，英国社会主义党在其官网发布纪念文章《罗莎·卢森堡诞辰150周年》。
二 罗莎·卢森堡短暂而伟大的革命生涯
纵观罗莎·卢森堡的一生，虽历经坎坷，但一直在为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她创办杂志，领导德国社会民主党激进派，撰写一系列文章批判伯恩施坦的修正主义，鼓舞工人阶级进行反压迫的斗争并积极参与其中；反对帝国主义战争，争取妇女解放，坚持国际主义等。国外共产党和左翼努力挖掘罗莎·卢森堡所进行的一系列实践活动和理论探索的价值意义，力图客观公正地评价罗莎·卢森堡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所做出的历史性贡献，以便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发展提供理论借鉴。
（一）较早接触无产阶级政党，为走向共产主义道路奠定基础
1871年3月5日，罗莎·卢森堡出生在波兰（当时是俄国的一个省）。“卢森堡将个人勇气、永不屈服的战斗精神和坚定不移的原则与杰出的智力、非凡的理论和语言能力结合在一起。她受过高等教育，能说流利的德语、波兰语、俄语和法语，并能理解其他语言。她具有极大的热情和迷人的个性，吸引了工人和知识分子。”
罗莎·卢森堡的政治生涯始于她十六岁上高中时期。在中学期间，她参加了进步的谢潘斯基小组的活动，开始接触科学社会主义思想和思考波兰问题。临近毕业那一年，她参加了波兰第二无产阶级党领导下的青年社会主义小组的革命活动，毕业后，全身心投入第二无产阶级党的活动。她的第一个行动是参加了动员数千名工人的总罢工。这一段革命经历以及在此期间形成的思想，对她后来的革命活动和理论探索都产生了重要影响。1889年，波兰进入白色恐怖时期。为了躲避政府迫害，她转移到瑞士，1890年进入苏黎世大学开始长达近八年的学习生涯。罗莎·卢森堡最初学习动物学，但最终专注于经济学、哲学和法律。罗莎·卢森堡撰写了关于波兰的工业发展的博士学位论文，用马克思主义的基本观点研究了波兰的资本主义发展和工人运动，以及波兰革命和民族独立等问题。1893年7月，罗莎·卢森堡与约基希斯创办《工人事业》杂志。1894年3月，创建波兰王国社会民主党，领导和参与波兰境内外的工人运动。这些都使罗莎·卢森堡迅速成长为一个成熟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和革命家。
（二）把理论探索与实践斗争相结合，积极发动工人群众
在罗莎·卢森堡生活的年代，德国是工人运动的中心，是马克思主义思想和行动的中心。德国社会民主党是当时主要的马克思主义政党。罗莎·卢森堡作为一位才华横溢的政治领袖，被位于德国的欧洲工人运动中心吸引。她于1898年离开瑞士前往柏林，获得德国公民身份，并成为德国社会民主党的成员。德国社会民主党当时正发展成为一个群众性政党，其反资本主义倾向明显。罗莎·卢森堡坚持马克思主义理论，成为德国社会民主党内激进派的领导人，通过撰写一系列文章批判伯恩施坦的修正主义。
1898年9月，罗莎·卢森堡任《萨克森工人报》主编，后辞职。1900年，与弗兰茨·梅林共同主办《莱比锡人民报》。她始终以极大的热情从事波兰王国与立陶宛社会民主党的工作，就策略和战略问题向该党的总委员会提出意见和建议，被视为该党首屈一指的思想家和理论家。她曾在德国社会民主党举办的党校讲授政治经济学，后来在这一时期讲稿的基础上写成《国民经济学入门》和《资本积累论》两部著作。“卢森堡坚信，只有工人阶级推翻资本主义才能解决人类的重大问题——剥削、压迫和战争，这需要工人阶级为社会主义意识而斗争。她认为她的任务是提高工人的觉悟，满足他们对知识和理解的渴望，解释社会和政治动态并阐述由此产生的政治任务。这使她在工人中非常受欢迎。当她在德国社会民主党的选举集会上发言时，会场总是座无虚席。”
（三）唤醒民众意识，反对帝国主义
20世纪初，帝国主义军备竞赛愈演愈烈，世界大战一触即发。罗莎·卢森堡与卡尔·李卜克内西全力以赴发动群众阻止世界大战爆发。他们到德国各个城市在群众集会上发表演说揭露战争阴谋。随着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临近，德国社会民主党领导层进一步“右转”。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此时，德国社会民主党内的机会主义者占了上风，他们坚定地站在德国帝国主义一边。1914年8月4日，德国社会民主党议会党团赞成军事拨款和强制征兵。与此同时，德国社会民主党承诺在战争期间不进行任何罢工。罗莎·卢森堡和李卜克内西谴责了这种背叛，并进行了坚决的斗争。罗莎·卢森堡强调工人们“不应该为了捍卫资本主义制度而流血”。
由于罗莎·卢森堡进行“社会主义鼓动”，从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到1918年德国十一月革命爆发，她大部分时间在监狱中度过。罗莎·卢森堡在狱中坚持进行反战斗争，这是她一生中最英勇的时期之一。她谴责了德国社会民主党领导集团的背叛行为，揭露帝国主义的战争罪行，并试图唤醒群众。1915年初罗莎·卢森堡在牢房中写成题目为《社会民主党的危机》的反战小册子。
（四）投身工人运动，献身革命事业
1918年11月，德国爆发了革命。这场革命由基尔的水手起义引发，像野火一样蔓延到全国。11月9日，数万工人走上柏林街头，李卜克内西宣布自由的社会民主共和国成立。
1918年11月10日，罗莎·卢森堡获释出狱；11月11日，她与李卜克内西、约基希斯等主持召开斯巴达克派全国会议，将其改组为斯巴达克同盟。她以布尔什维克党在1917年领导俄国工人夺权的纲领为指导，要求解散议会和资产阶级的所有政治机构，并将权力移交给民主选举产生的工兵代表大会（苏维埃）；由这些代表大会没收富人财产、银行、矿山和大型企业。罗莎·卢森堡要求解除警察和军队的武装，同时武装工人阶级，通过实行无产阶级专政来保卫革命。与此同时，她号召在国际范围内发动革命。“她的意志和愿望是结束一切剥削和压迫。她的信仰是一种结合了思想和心灵的强大激情的社会主义思想。她献身革命事业及其准备工作。她以无私和奉献的精神生活，在她清醒的每一个时刻都致力于其事业，以其智慧勇敢地为自由而斗争。”在革命斗争中，斯巴达克同盟于1918年12月30日在柏林成立了德国共产党（KPD）。罗莎·卢森堡起草了党纲并提交给代表们，这个党纲明确提出了推翻资产阶级统治的目标。
这次革命迫使德皇退位，统治精英将政府权力移交给德国社会民主党机会主义领导者弗里德里希·艾伯特和谢德曼。艾伯特政府决心阻止社会主义革命，密谋与军事最高统帅部结盟，血腥镇压工人阶级。卢森堡和李卜克内西团结左派，发动群众，开展反对艾伯特与谢德曼的斗争。1919年1月15日，罗莎·卢森堡和卡尔·李卜克内西在德国国防大臣古斯塔夫·诺斯克的命令下被残忍杀害。
三 罗莎·卢森堡的理论探索
罗莎·卢森堡坚持理论与实践有机结合，在短暂的一生中对于当时社会存在的一系列问题进行了思考与批判，并相应地提出了一系列富有历史与时代价值的理论和主张。
（一）对民主思想的深刻阐释
罗莎·卢森堡对民主思想进行了深刻的阐释，其主要内容包括“自我集中制”思想、社会主义与民主关系的思想以及党内民主思想等。
罗莎·卢森堡认为工人群众是社会民主党运动的主要力量，要紧紧依靠工人群众。因此，卢森堡提出了“自我集中制”的组织原则。她进一步解释：“社会民主党的集中制无非是工人阶级中有觉悟的和正在进行斗争的先锋队（与它的各个集团和各个成员相对而言）的意志的强制性综合，这也可以说是无产阶级领导阶层的‘自我集中制’，是无产阶级在自己的党组织内部的大多数人的统治。”
罗莎·卢森堡认为社会主义的本质是民主，社会主义与民主不可分离。社会主义是劳动群众当家作主。她曾指出：“社会主义社会的本质在于大多数劳动群众不再是被统治的群众，而是自己的全部政治和经济生活的主人。”她还把无产阶级专政与社会主义民主有机地结合到一起，认为“社会主义民主制是与废除阶级统治和建设社会主义同时开始的。它在社会主义政党夺取政权的那一时刻就开始了。它无非就是无产阶级专政”。因为她认为无产阶级夺取了国家政权也就建立了社会主义民主制。她还指出：“无产阶级专政，这不是象资本主义利润的代理人故意捏造的那样，不是炸弹、暴动、阴谋、‘无政府状态’，这是运用全部政治的权力手段去实现社会主义，剥夺资本家阶级。这是符合占无产阶级多数的革命者的意愿的，是依靠他们的意志实行的，因此是符合社会主义民主的精神的。”无产阶级专政“不是一个党或一个集团的专政，这就是说，最大限度公开的、由人民群众最积极地、不受阻碍地参加的、实行不受限制的民主的阶级专政”。“这一专政必须是阶级的事业，而不是极少数领导人以阶级的名义实行的事业，这就是说，它必须处处来自群众的积极参与，处于群众的直接影响下，接受全体公众的监督，从人民群众日益发达的政治教育中产生出来”。
卢森堡的党内民主思想也是其民主观的重要内容。关于党的领袖与人民群众的关系，她指出：“从整体上说社会民主党只是无产阶级阶级运动有觉悟的先锋队……它的领袖越是明确地和自觉地使自己成为有觉悟的进行斗争的群众的意志和意向的代言人……他们就越有力量越有威信。”她还倡导监督与批评，认为“要使社会主义策略不发生僵化，唯一的保证是要能够在党内获得在马克思主义原则范围内有力地开展批评的生气勃勃的力量，并且能够保证从下面对党的领导机关实行有效的监督”。
（二）对伯恩施坦修正主义思潮的批判
关于如何对待马克思主义，罗莎·卢森堡在《反批判》中指出：“马克思主义是一种革命的世界观，必须始终为新知识、新发现而奋斗……在自我批评的思想碰撞和历史的雷电中，它的生命力被最好地保存下来”。罗莎·卢森堡的“目的不是重复马克思的话，而是从历史的角度解释它们，并在必要时在其基础上进一步发展”。
然而，发展马克思主义并不是要修正和篡改马克思主义。
19世纪末20世纪初，修正主义思潮在德国社会民主党内滋长。领军人物是爱德华·伯恩施坦。伯恩施坦撰写了《社会主义的前提和社会民主党的任务》，认为社会主义可以在资本主义制度内通过和平手段和渐进变革来实现。爱德华·伯恩施坦提出臭名昭著的观点，即最终目标无关紧要，运动就是一切。
1899年，罗莎·卢森堡发表了《社会改良还是社会革命？》，这篇文章是伟大的马克思主义文献之一。该文提出了一些基本问题，这些问题在一个多世纪后仍然具有相关性。该文在分析修正主义的不同方面及其阶级根源方面作出了开拓性的贡献。它以最简单、清晰和明确的方式描绘了战术与战略之间的关系，论证了革命与改良之间的本质区别。
罗莎·卢森堡指出，社会主义的最终目标是“决定性因素”，它将“整个劳工运动从试图修复资本主义秩序的徒劳努力转变为反对这个秩序的阶级斗争，转变为推翻这个秩序”，“在与伯恩施坦及其追随者的争论中，党内每个人都应该清楚地认识到，这不是这种或那种斗争方法的问题，不是使用这种或那种策略的问题，而是事关社会民主主义运动能否存在的问题”。卢森堡解释说，改良是不可能的，因为危机已经嵌入剥削工人及广大劳动力的资本主义制度中。不消灭资产阶级，就无法消除这种剥削，而这只能通过革命夺取政权来实现。
罗莎·卢森堡认为，那些试图在“资产阶级议会制鸡舍”中实现那种只有通过革命夺取政权才能带来的变化的人，并不是选择了“一条通往同一目标的更平静、更可靠、更缓慢的道路”，而是选择了“一个不同的目标”。他们接受了资产阶级世界观及其意识形态。重点不是改善现有的社会秩序，而是建立一个完全不同的社会秩序。罗莎·卢森堡认为，只有无产阶级夺取政权，改造生产过程，才能克服资本与劳动之间的矛盾。“进化社会主义”是不可能实现这一点的。
（三）分析资本主义危机的根源和必然性
爱德华·伯恩施坦在《社会主义的前提和社会民主党的任务》中提出，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卡尔·马克思所指出的经济危机正在被克服，为永久和平地实现普遍繁荣带来了前景。
罗莎·卢森堡是一位经济学家，其四本著作《波兰的工业发展》《资本积累论》《反批判》《政治经济学导论》都与经济理论有关。她在《资本积累论》中驳斥了伯恩施坦和考茨基关于资本主义不会“崩溃”的改良主义观点，并批判了奥地利马克思主义者鲁道夫·希法亭所谓垄断和金融资本主义将为资本主义积累提供一定程度稳定性的理论和观点。
罗莎·卢森堡在回应伯恩施坦时认为，资本主义的矛盾及其危机倾向远没有被克服。随着资本主义制度的发展，这些矛盾会加剧。德国在19世纪最后几十年经历的增长和繁荣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卢森堡指出，用不了多久，资本主义制度内在的矛盾就会再次爆发。只是随着工业更加集中，国家之间对市场和资源的竞争更加激烈，这一次爆发的危机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深重和广泛。
罗莎·卢森堡指出，资本主义积累存在一种内在的超越商品市场和服务市场的趋势。在她看来，这表明资本主义能够而且将会陷入危机；此外，它也解释了帝国主义扩张的原因。为了避免国内生产过剩的危机，资本主义被迫在海外寻找新市场，并在世界非资本主义地区为其商品寻找买家。
卢森堡认为资本主义被迫扩展到非资本主义国家是为了维持自己的生存。“消费能力与生产能力之间存在的深刻而根本的对立推动了这种扩张。在资本主义的主要中心，资本家不能无休止地扩大生产，因为没有市场来消费它。卢森堡认为，资本主义依赖非资本主义市场来销售其产品，并通过殖民征服迫使非资本主义市场进入其体系。在这个过程中，这些国家的经济、资源和劳动力被接管和剥削。然后资本主义各国向这些国家出口廉价材料以赚取更多利润。”罗莎·卢森堡阐释了资本积累如何提供“帝国主义的经济根源”。帝国主义是“为了争夺非资本主义环境中剩下的仍然可开放的东西而相互斗争的资本积累的政治表现”。“只有非资本主义组织持续和逐步地解体才能使资本积累成为可能。”罗莎·卢森堡认为，一旦所有非资本主义国家都被拉入资本主义体系，资本主义就会面临崩溃。帝国主义为资本主义国家带来的繁荣将是暂时的。随着消费不足占据主导地位（即创造的商品数量超过对它们的需求），资本主义就会终结。
（四）反对帝国主义战争
1907年，罗莎·卢森堡与列宁共同在第二国际斯图加特会议上提出修正案，强调马克思主义者必须在所有国家反对战争、反对资产阶级并领导工人阶级夺取政权。
罗莎·卢森堡与修正主义者以及卡尔·考茨基领导的集团之间的分歧变得越来越尖锐。她对德国统治阶级的帝国主义野心所产生的战争和军国主义危险有先见之明，并坚信战争是不可避免的。“罗莎·卢森堡最担心的是，她所在政党和欧洲许多其他社会党内的修正主义分子会将一场为帝国主义谋利益的帝国主义战争，变成一场在民族主义狂热中工人与工人间的血腥屠杀，从而破坏在这种局势中爆发革命的潜力。她写了一系列反对军国主义和反对德皇的文章。她生活在德国，可以说，她反对民族沙文主义的斗争先于列宁后来在第二国际领导的斗争。”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使资本主义普遍繁荣的梦想在一夜之间被战场上大规模屠杀的噩梦取代。此外，社会民主党的议会领导人抛弃了其长期持有的反军国主义立场，投票赞成参加战争。这证明了罗莎·卢森堡的洞见，即改良主义者最终将被资本主义制度改变，而不是改变资本主义制度。面对资本主义的新危机、前所未有的战争和暴行，改良主义者所持有的通过长期斗争建立社会主义社会的信念让位于直截了当地捍卫现有秩序。
罗莎·卢森堡是德国为数不多的敢于公开反对战争的人之一，因而受反动政府迫害而被捕入狱。1915年初她在牢房里写成的《社会民主党的危机》指出了人类在那些年所面临的选择：“要么是帝国主义的胜利，像古罗马那样所有文明的崩溃、人口减少、荒凉、堕落——一个巨大的墓地，要么是社会主义的胜利，这意味着国际无产阶级有意识地反对帝国主义及其战争方法的积极斗争。”罗莎·卢森堡指出，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核心逻辑的一部分，其不可避免的后果是战争。
罗莎·卢森堡研究了资本主义向经济落后地区的扩张以及由此造成的资本主义制度的内部矛盾。她认为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积累内部规律的直接产物。换句话说，资本主义倾向于帝国主义。反对资本主义的斗争同时也是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她在狱中写道：“国际无产阶级只有在全线反抗帝国主义、以准备做出极端牺牲的勇气把‘与战争作战’的口号当作其实际政治的指导方针时，才能实现社会主义的终极目标。”
罗莎·卢森堡使用了一个在20世纪引起广泛共鸣的公式：“要么社会主义，要么野蛮主义。”她解释说，只有通过自觉的群众斗争才能避免野蛮主义，而且由于反军国主义需要高度的政治觉悟，她支持通过总罢工来反对战争——这一武器被许多人低估了。正如她在《社会民主党的危机》中所写，第二国际已经崩溃，因为它未能“实现所有国家无产阶级的共同策略和行动”。从此以后，无产阶级的“主要目标”就应该是“反对帝国主义，防止战争，争取和平”。
（五）支持工人群众罢工
罗莎·卢森堡认为推翻资本主义社会和建设社会主义社会只有在工人的自我活动的基础上才能取得成功，提出了通过工人群众罢工来支持工人阶级取得政治和组织进步的道路。卢森堡激烈地反对狭隘的选票至上主义，正确地指出了工人阶级通过工人委员会和“政治总罢工”大规模和有意识地参与社会变革的必要性。
与德国社会民主党许多领导人不同，罗莎·卢森堡热情支持一种新的工人斗争形式——群众罢工。1905年俄国爆发革命时，她抓住机会研究了这一现象，在她的著作《大罢工》中把它称赞为“动员最广泛的无产阶级阶层采取行动、使其革命化和组织起来的自然的方法”，同时也是“破坏和推翻既定国家政权以及遏制资本主义剥削”的手段。她认为：“群众罢工是无产阶级每一次伟大的革命斗争的第一种自然的、冲动的形式，资本和劳动之间的对抗越是高度发达，群众罢工就必须变得越有效和具有决定性影响。”
罗莎·卢森堡认为，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群众罢工将变得越来越重要。社会主义革命不仅仅是由一个团体接管资本主义制度。这不仅仅是外在政治形式的变化，而且必须是工人阶级在资本主义制度的核心发起经济挑战，把政治权力赋予工人阶级。对卢森堡来说，群众罢工是“革命的活脉搏”，同时也是“最有力的驱动轮”。它是真正的“无产阶级群众的运动方式，是无产阶级斗争在革命中的表现形式”。它不是一次孤立的行动，而是长期阶级斗争的总和。
在《大罢工》中，罗莎·卢森堡描述了成千上万的俄罗斯工人如何罢工；他们的罢工如何变得普遍化和政治化，让组织性较差的工人有信心为自己的经济需求而罢工。她猛烈抨击社会民主党领导人，他们认为大规模罢工纯粹是俄罗斯的“例外主义”，与德国无关。她认为，资本主义日益严重的危机将促使德国工人阶级追随他们的俄罗斯兄弟姐妹。罗莎·卢森堡强调了罢工运动的自发性，但也认识到建立革命政党的必要性，指出革命政党可以将最有觉悟的工人团结在一起，在革命形势下发挥领导作用。用她的话来说，革命政党决不能“袖手旁观”，坐等人民自发的运动“从天而降”，而要“赶在事态发展的前面，谋求加速发展”。罗莎·卢森堡认为，若没有一个革命性政党来组织群众，把群众的怒火和行动领向社会主义这一替代方案，群众的所有自发性迟早会消散，从而走向失败。
（六）争取妇女解放
罗莎·卢森堡“是一个生活在几乎完全由男性居住的世界中的女人。她曾经是苏黎世大学唯一的女性，于1897年获得博士学位，在德国社会民主党的领导者中她也是唯一的女性。德国社会民主党任命她为中央干部学校第一位女教师——这是她在1907年至1914年间完成的一项任务”。
罗莎·卢森堡一向反对资产阶级女权主义。对她来说，妇女的解放与工人阶级从资本主义的剥削和压迫中解放出来是分不开的。她并没有像今天的女权主义者和身份政治的实践者一样为少数女性获得资产阶级特权而斗争，而是为了废除所有特权。1912年，当她在社会民主党第二次妇女集会上发言时，她为争取妇女的普遍、平等和直接的选举权而辩护，她说这将“极大地推进和加强无产阶级的阶级斗争”。她指出，通过“争取妇女选举权，我们也将加速当前社会在革命无产阶级的锤击下沦为废墟的时刻的到来”。
罗莎·卢森堡完全支持男女平等，支持将妇女解放作为人类解放的一部分。但她从未称自己为女权主义者。她强烈反对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妇女运动。对她来说，确保妇女解放的唯一途径是通过工人阶级为社会主义革命而进行的斗争。在这场斗争中，资产阶级妇女不会站在工人阶级妇女一边。
（七）坚持国际主义
罗莎·卢森堡坚决拒绝民族主义和沙文主义意识形态，为弘扬无产阶级国际主义作出了杰出贡献。
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工人运动在很多时候面临同一个选择：要么支持民族主义、国防和战争，要么为国际主义而战。这个决定性的选择在许多决定性的时刻决定了历史的进程。社会主义运动中很少有人像罗莎·卢森堡那样致力于宣扬国际主义纲领。她是犹太人、波兰人和德国人，但她唯一的“祖国”是“社会主义国际”。作为国际主义者，罗莎·卢森堡不仅高度重视欧洲内部的战争与和平问题，而且还站在欧洲马克思主义者反对和抵抗殖民主义和帝国主义的立场上。1906年，德国社会民主党大多数议员在议会中投票，同意为德国在南部非洲的殖民统治提供进一步的财政支持，在那里赫雷罗斯和纳马的种族灭绝活动仍在继续，因为冯·特罗塔将军的杀戮政策的幸存者被囚禁在集中营中。这种种族主义政治发展成为种族隔离制度。罗莎·卢森堡警告不要出现这种“帝国主义的狂欢”。
罗莎·卢森堡的国际主义是辩证的。她从总体的角度，即从国际工人运动的利益的角度来分析、讨论和判断所有社会和政治问题。这种辩证的整体不是空洞的普遍主义，也不是无差别的存在者的集合体。罗莎·卢森堡认为，国际无产阶级是由拥有自己文化、语言和历史的人组成的多元化集团，他们的生活和工作条件也大不相同。在《资本积累论》中，她对南非矿山和种植园中的强迫劳动有很长的描述，然而在德国工厂中却找不到任何类似的东西。但是她认为，这种多样性不应成为共同行动的障碍。换句话说，对她来说——就像对于马克思和恩格斯——国际主义也意味着“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各国工人团结起来反对共同的敌人：资本主义制度、帝国主义、帝国主义战争。这就是卢森堡在抵达德国并加入德国社会民主党后不久拒绝在反对军国主义、军事拨款、海军远征等问题上做出任何让步的原因。她在1916年写道：“社会主义的直接任务是将无产阶级从资产阶级的思想统治下解放出来，而资产阶级的思想统治体现在民族主义意识形态的影响中。”
四 罗莎·卢森堡的社会活动及其思想的历史意义和现实价值
罗莎·卢森堡作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上的重要人物，其思想主张对于当时那个时代来说无疑具有不可估量的进步意义。在她牺牲后其理论逐渐被世界各国共产党借鉴和吸收，并且在工人阶级中传播，日益成为指导工人阶级同资产阶级斗争的锐利思想武器。当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世界日益呈现多极化趋势，罗莎·卢森堡的一些理论正在被历史所证实，依然具有重要参考价值。
（一）罗莎·卢森堡的民主思想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而且在当今世界仍然展现出强大的生机与活力
罗莎·卢森堡是德国社会民主党的著名“左派”领袖及波兰社会民主党和德国共产党的创始人，她长期关注和思考无产阶级政党应该确立怎样的组织原则的问题，并在这一过程中阐述了她的极具特色的党内民主思想。
印度共产党（马克思主义）政治局委员布琳达·卡拉特指出，罗莎·卢森堡在德国社会民主党内反对修正主义的斗争中发挥了最重要的作用，与伯恩施坦和考茨基进行了较量。她是一个真正的国际主义者，拒绝接受社会民主党在战争中的极端民族主义立场。她相信阶级斗争。如果说罗莎·卢森堡关于“过度集权的危险”的表述与列宁领导下的政党有关，那么不可否认，后来她所警告的许多危险确实在二战后成立的部分社会主义国家发展起来。在德国斯巴达克同盟转变为共产党后仅一个月，她就殉难了。她没有机会巩固刚起步的政党，该政党在其领导人殉难后不久就被粉碎了。因此，她没有机会重新审视她早先的想法，即工人运动可以自发地形成一个群众性政党。历史经验表明，以民主集中制为基础的党的列宁主义观念是正确和必要的。尽管如此，部分社会主义国家民主集中制实践的严重扭曲表明罗莎·卢森堡的批评值得认真关注，这不是为了抛弃民主集中制，而是为了防止过度集权。
（二）在当今世界仍然存在改良主义政党的形势下，罗莎·卢森堡对改良主义的批判依然具有现实意义
今天的改良主义者的论点与伯恩施坦的论点惊人地相似。因此，罗莎·卢森堡的批判与今天正在进行的左翼辩论仍具相关性。一百年后，卢森堡就改良还是革命的问题对伯恩施坦的答复在今天与当时一样重要。罗莎·卢森堡曾警告说，如果社会民主主义运动放弃社会主义革命的目标，它将丧失存在的权利。它将从推翻资本主义的革命杠杆变成纯粹的资本主义支柱。社会民主主义的历史证明了罗莎·卢森堡的立场。罗莎·卢森堡一生都反对将改良主义传播到工人运动中。在每一次斗争中，她都与革命同在。
罗莎·卢森堡在德国所坚持的革命传统在她去世后的几年中发挥了决定性作用。“对今天的革命者来说，令人惊讶的是，她的许多想法和她为之奋斗的政治立场仍然具有相关性。她的大部分分析得到了实践的证实，而那些在她有生之年反对她的人（及其今天的追随者们）的妥协和犹豫不决也被证明充其量只会走向死胡同，最坏的情况是灾难。罗莎·卢森堡在19世纪90年代首次批判了改良主义者，强烈反对所谓的资本主义可以被中性化并转而为工人利益服务的言论。今天，我们仍然面临改良主义政党，其中一些政党正在政府中，如法国或西班牙。”
罗莎·卢森堡的主张一直与21世纪的情况有着紧密关联。随着资本主义制度危机日益恶化，她的许多著作似乎正是为当今时代量身打造的。罗莎·卢森堡作品的标志是鲜明透彻的革命性和对工人阶级的深深信任。这在与德国社会民主党内的修正主义者的论战中明白地显示出来。罗莎·卢森堡激烈地反对爱德华·伯恩施坦及其他在经济繁荣和议会斗争取胜面前离社会革命目标越来越远的人，坚定地反对所谓资本主义仅通过渐进改良就能步入社会主义的论调。同时，罗莎·卢森堡关于将以工人阶级利益为基础的改良运动与社会主义革命最终目标结合起来的方法至今仍是社会主义革命的核心。她认为，改良的诉求不能局限于改良本身，而是要把改良运动作为手段，帮助工人阶级认识到打倒资本主义才能解放自身。如今，资本主义框架下通过改良来显著促进人们生活与工作条件改善的空间变得极为有限。疫情及经济危机驳斥了所有改良派建设更“社会化”的资本主义的幻想。近年来，许多主要国际左翼组织未能系统地提供替代方案，而是在根本上局限于改良的最低诉求——然而甚至这些也未能实现。准确地讲，它们缺乏更开阔的眼界，不能看到进行斗争的必要性。
（三）作为社会主义理论和实践的象征，罗莎·卢森堡为世界人民提供了理解和改造社会的工具
罗莎·卢森堡创造性地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对资本主义给人类造成的灾难进行了深刻而尖锐的批判，始终坚持革命，给世界人民留下了宝贵的革命遗产。在当今世界，主流社会民主党选择推行新自由主义的政策主张，从而逐渐丧失各国人民的支持。这就为极右翼势力沉渣泛起提供了条件。一部分人民群众被极右翼势力蛊惑而陷入政治迷失之中。罗莎·卢森堡今天仍然是社会主义理论和实践的象征，其革命遗产为当今世界人民提供了重要的理解和改造社会的工具。继承和运用罗莎·卢森堡的革命遗产，有利于使被极右翼势力蛊惑的部分人民群众摆脱政治迷失。
“在当今危机四伏的世界，随着主流社会民主主义的瓦解和极右翼的崛起，许多左翼人士愿意在这样一位热情的社会主义者带领下为摆脱政治迷失而付出一切。罗莎·卢森堡无与伦比地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进行敏锐的分析，这既独特又令人印象深刻。面对迫在眉睫的环境灾难，变革生产的必要性并没有消失，而且变得更加迫切。然而，随着资本主义继续扩展到非资本主义的空间和生活领域，它也延长了自己的寿命。也就是说，它不一定会自行崩溃。相反，劳动人民需要进行政治干预，以创造一个不同的、更好的社会。在卢森堡看来，这种政治干预需要从教育和经验中学习。每一次抗议，即使是那些失败的抗议，都有助于发起新的、更成功的运动。本着这种精神，她曾服务于德国社会民主党党校，成为最受欢迎的讲师之一，她深信有必要让党员掌握了解现实世界发展的工具。”
“罗莎·卢森堡显然是全世界许多女性和男性的灵感来源，这是因为她在国际工人运动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她是一个鼓舞人心的人，因为她始终坚持革命。列宁称她为‘革命无产阶级的、真正马克思主义的杰出代表’之一。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才应该因为她的革命遗产而被铭记。如果一个人想改变世界，就必须了解她，向前人学习。卢森堡的革命遗产对我们所有希望改变世界的人来说至关重要。”
（四）为通过加强新国际主义运动解决全球问题提供了重要的启示
今天，全球问题不断增多。资本全球化在世界范围内空前增强了它的力量，加剧了不平等程度，并导致对环境的灾难性后果。它通过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世贸组织、G7等机构围绕着新自由主义和放松管制实现了资产阶级统治阶级的团结。而底层阶级支离破碎，没有有效的国际组织形式。“人类仍有希望的主要标志是争取全球正义的新国际主义运动，它正在播下新的国际主义文化的种子。社会主义者、工会主义者、女权主义者、生态学家、工人、农民、土著社区与共同反对资本主义全球化的直接行动网络联合起来，这是向前迈出的重要一步。罗莎·卢森堡的遗产不能给出所有的答案，但它可以为这场运动提供一些重要的启示。（1）敌人不是‘全球化’，也不仅仅是‘新自由主义’，而且是世界资本主义体系本身。（2）只要资本主义制度盛行，就会有新的战争、新的帝国主义干预、新的种族清洗。（3）替代全球资本主义霸权的不是‘国家主权’和对抗全球化，而是使抵抗全球化。（4）资本主义制度滋生了民族主义、仇外心理、种族主义以及法西斯主义或半法西斯主义，这对民主和社会主义构成了致命的危险。（5）帝国主义的替代品不是一种‘规范的’‘人性化的’资本主义形式，而是一种新的、社会主义的和民主的世界文明。罗莎·卢森堡的国际主义在21世纪对解决一个在她那个时代几乎不为人知的问题尤其重要：应对生态危机。气候变化没有国界，它是一个全球性问题，只能在国际范围内解决。”
五 结语
在罗莎·卢森堡诞辰150周年之际，国外共产党和左翼人士举行各种纪念活动具有特殊的意义，让我们能够再次了解罗莎·卢森堡短暂而伟大的一生，了解她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进行的一系列理论和实践的探索。罗莎·卢森堡虽然已经离去，但她给世人留下了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其对当代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工人阶级的解放和斗争、全球问题的解决都提供了丰富的理论借鉴。在当前世界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新冠肺炎病毒肆虐全球、改良主义政党抬头、世界社会主义运动仍处于低潮的背景下，举行这样一系列纪念活动，能够让我们再次看到罗莎·卢森堡的伟大之处，她对世界的预见性让人们叹服。今天的世界较罗莎·卢森堡所生存的年代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她的思想和精神非但没有随着时间推移而黯然失色，反而随着历史的发展而熠熠生辉。罗莎·卢森堡在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中的地位十分特殊，她既是第二国际马克思主义的杰出代表，又是西方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奠基人。从这个意义上看，正如她自己所言，她过去存在，现在存在，将来也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