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外,两个特务一边闲聊一边咒骂着这该死的鬼天气。
“妈的,太冷了吧,这天气就应该睡觉去!”一个特务哆哆嗦嗦地拿出了打火机准备点上烟来缓解这寒冷气氛,打了好几遍始终打不着。好不容易刚点好烟,这时一阵夹带雪花的寒风吹来,给特务吹的激灵,赶紧把手插进大衣口袋。
“老许,你看见了没?这上面站岗的怎么换成日本人了?”
“你没听说吗?特高课和行动课联手抓了一个苏联特工,听说不简单,日本人肯定要来换岗啊!”
“我就说呢。以往都是咱们的人和侦缉队互相值班。”
远处这时传来声音——你们过来!
两人吓的赶紧掐灭烟头,赶忙向声音那头跑去。
只见对面是一个络腮胡的日本宪兵军官打扮,那黑色的领章让二人惊吓不已,“宪兵队是何许人物?在日本军营里横着走的人,平时对那些日本兵都照揍不误,何况对别人?”
想到这里二人纷纷心里七上八下。
果然这个军官用生涩的汉语说:“快点打开铁门!”
二人哪敢有半点怠慢手忙脚乱地掏出钥匙,而此时岗哨上面的日本哨兵也好奇地往过张望,结果被那名日本军官大声呵斥,用着二人听不懂的话大声叫嚷,那名哨兵马上整好姿势站好,再也不敢往过看一眼。
“老许,赶紧开啊!这日本人不是个善茬啊!”
“小刘,你没看我正试着呢?你慌个啥!”这名叫小刘的吓的更是哆嗦不已,此时那名日本军官显然等的不耐烦了,走上前来一把粗暴地推开二人,夺过钥匙插进铁门转了起来,哐当——铁门被打开,二人费劲地推开大门,可能是天气过冷的因素,这铁门比平常要费更大劲才能推开。
随之而来,一个包裹成粽子的日本兵招了招手,摩托车和卡车相继开进大门。
此时从车上下来一名日本兵朝那个军官跑去:“少佐阁下,请您过目”说完敬礼走开。
随之只见卡车,准确来说是一个囚车的加强版,加固了钢板和几个枪眼。一看就是押运重刑犯的。这时从囚车上押下来一个女人,这女人戴着眼镜,手被拷着被日本兵押到两个特务面前,并递上钥匙。
特务们也不是第一次,然后也装模做样地敬个礼。将这女的接了过来。此时那名日本军官走了过来:“我是加藤。你们去把她押下去,关好。晚上我要过来审讯!”
二人连连称是,随后日本军官上了车。看着车子远去,二人总算松了一口气,那名叫老许的人说:“哎,原来那个人就是加藤啊,果然不是个啥善茬。”
“怎么,你知道他?”
“那是,他可是日本宪兵里最凶残的家伙,走吧,这鬼天气,咱边走边说”老许说着将女人往前推了一下,走吧!
“你呀,也别怪我们,这么多日本人能来送你,肯定你是那种大人物,我们兄弟谁也不敢得罪,请你配合点”说完打开第二道铁门向里走去。
“对了,许大哥,我是个新人,你能继续说说刚才的么?”
“那个加藤,前几年就被调过来了。那会我还是个小巡警。这个加藤不知道是从哪来吃了枪药,火气大得很,刚来就在新桥那块开车把一个叫花子撞了,好巧不巧,那会就是我跟老于在那值班。你知道啊,满洲国这地界,日本人老大,咱们兄弟平日里管管小混混还行,真要来了日本人谁敢管啊?结果我以为这日本人开车就走啊,结果他下了车看见了老于,直接走过来就骂,用那不流畅的汉语骂,我们哪敢说啥?老于那脾气暴,就跟他理论,结果被这日本人直接就打了,我那会吓的不知道该咋办,好巧不巧,那会特高课的九条次长和李科长过来解的围!”
“李科长?是李彬科长吗?”
“对,当时多亏李彬科长跟他沟通,不然那鬼子肯定不罢休”
二人说到李彬名字的时候,被拷着的女人眼睛眼睛一亮,但随即很快暗淡了下去。
已经走到了楼梯,只见一道道铁门,有的里面还传来拷打声和惨叫声,那个较年轻的特务不经意往一个房门里看去,只见里面吊着一个女的,日本宪兵正拿着烙铁往她身上烫,随即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小刘,你别看了。你这一只外面巡街的,这几天刚好来这里跟我打下手。这地方你肯定适应不了。”
正说话时,只见几个日本兵拖着一个浑身血淋淋的女人从过道走过,只见那女人的双脚血迹拖了一路。
哐当——特务打开铁门。
“到了,请进吧,看名单上你叫王思佳?王小姐,那请吧?”
王思佳跟着他们走进牢房,随后特务打开了电灯,昏暗的房间瞬间明亮起来。
“王小姐,请你把外套脱下来吧,你是文化人,我们也不想动粗”特务说道。
王思佳也不说话,脱了外套大衣围巾递给了那个较为年轻的特务。
“王小姐,多有得罪了,请吧,怎么坐不用我说吧?”叫老许的特务指了指角落的老虎凳。
王思佳没有多考虑便坐了上去。
“小刘,你去帮王小姐一下!”
“啊?许大哥,这个我也没见过啊,怎么做?”
“哎呀,我给忘了,你是新人,那好,看我怎么做,你学着点!”说完老许掐灭烟头。取下从老虎凳上挂着的绳索,正打算套在王思佳身上,突然想到了什么:“嗯…王小姐,还劳烦您把鞋脱一下,这个我们不太方便。”
许久未说话的王思佳终于开口了,带有嘲讽味道地说:“怎么?你们特务还在意这个?”
“王小姐,您真的误会我们了,我们就是混口饭吃,我也不管您是军统或者中统,还是共产党,我都不想得罪,都是中国人我也不忍心伤害你,还请您理解一下。”老许解释说。
王思佳叹了口气,于是解开皮鞋带,并且将丝袜也脱下,但立马都被特务拿走。
”王小姐,把眼镜也摘一下吧,这种物品还是我们先给你保存的好。”
“小刘,你给王小姐把东西收拾好了!”
小刘用手匆忙接过鞋袜,显然因为年轻从未和女生有过多话语接触,竟一时不知所措。
“王小姐,您忍一忍,得罪了!”说罢老许开始用绳索套在王思佳身上。
将王思佳捆好后,“咱们就做成这样吧,剩下的木炭烙铁他日本人自个整去!咱们走!”
老许临走前关上了房间灯并向王思佳看了一眼,随后叹了口气走出去。
门外,“许大哥,刚才那个女的要被拷打吗?我刚进来看见好几个女人被打的好惨,这些日本人都是什么妖怪转世啊!”
“这是免不了的!只希望她别被加藤那个恶魔拷打吧,不然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说完老许叹了口气。
“小刘,你看见没?隔壁房间就是李科长。”
“哦哦。我刚看到了,好像也在审问一个洋人?”
“对啊,现在苏联人,共产党,国民党哎,各方势力都打成一锅粥了,咱们还是管好自己吧!”说完二人走出监狱。
此时关押安妮的阴暗刑讯室里,只有安妮一个人被紧捆在刑凳上,白丝的脚下面被垫上了2块砖,四周环境和第一次睁开眼时并无多少不同,只是多了一个烤着烙铁和钢钎的火盆,地上那个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女人不知何时已被拖了出去。
“突然一想到这里,这个火盆里的东西该不会是为我准备的吧?”安妮一个激灵完全忘却了脚下的痛苦,她开始担心这些人会用钢钎扎她的哪里,越想越怕的安妮不禁失声哭起来。
呜呜呜…听着刑讯室里传来的哭声,隔壁的九条和李彬不由笑了出来。
“这白妞,也是真的有趣。我还没怎么动手呢,自己倒哭起来了,跟昨天审的那丫头比简直不像话,苏联特工都是这种水平吗?”李彬笑着说,然后倒了一杯茶抿着。
“之前我也审讯过苏联特工,好像是昭和四年吧?那会在朝鲜新义州车站抓到了一个女特工,新义州那个爆炸案,你知道吧?当时可是印象深刻,不过我也真的佩服,这些信仰共产的特工的实力真的不一般”九条耐心地解释道。
“哦?当时怎么审的呢?我倒是很好奇,九条君说来听听”李彬给九条的空茶杯倒了一杯后问道。
此时的刑讯室角落里还有同样大小的一张老虎凳,上面同样坐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是王思佳。听闻安妮的失踪使她去教堂查问,结果行踪被教堂门口的老裁缝密探暴露,导致她也被捕。李彬和九条刚才审问安妮的时候,虽然王思佳已经被光着脚捆在老虎凳上,那两个特务走后但却没有人来给她上刑,她知道自己受刑只是时间问题,听着安妮的哭声,她明白安妮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考验。
王思佳听着二人的闲聊丝毫没有反应,只能低着头尽量使得头发盖住自己的视线。
李彬和九条闲聊着也没有理会角落的王思佳,只是李彬说话时不由得往角落瞄几下,但始终没有走上前来。
“哈哈哈,当时说起来可够呛,我那会还是新义州宪兵队的一个曹长,当时上司为了锻炼我让我一起审问,我去的时候吧,那个苏联女特工都被打的不成样子了,那些朝鲜人也是真的狠,肋骨都给打断好几根,不过没什么用,我当时也抽了几鞭子,这种小骚痒对她而言更不是什么了,后来朝鲜人给我拿那个钢钎,就是烤肉那种签子扎她的脚趾,那几个朝鲜家伙都不算正式编制,结果出手极其狠辣,那个俄国女人的脚都被扎穿了,结果还是没说,最后还把舌头咬了,唉印象深刻啊!”九条拿起茶杯一口饮下。
李彬;“很遗憾啊,我那会还在奉天当探员嗯,不过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挺佩服那个女人”
“朝鲜那边游击队抵抗组织的特别多,而且大部分特工都是女人,审问女犯刚开始确实来劲,但朝鲜没那么多刑具,审不了几下就容易出问题。就拿老虎凳来说吧。我来到满洲可是真的喜好老虎凳了,这种东西基本上是对女犯量身定做的,哈哈哈”九条笑道。
“哈哈哈,老虎凳是我们中国人老祖宗留下的刑具,东西方只有中国一家有,对了,她怎么回事?”李彬用手指了指角落的王思佳。
“待会加藤要来审讯她,咱们不用管那么多,况且加藤暴躁他很不喜欢你们中国人,所以不要看见他的好,今天咱俩的任务是审问那个苏联特工,至于她,咱们有心也无力啊”九条摆了摆手无奈说道。
“走吧,咱们去看看那个俄国女人吧?”说完李彬和九条走出房间。李彬走出去的时候还意犹未尽地回头看了一下王思佳。
王思佳始终没有因二人的话抬起头来,她知道等待她的苦难即将要到来。他们嘴里的加藤是什么人?特高课审讯科头号魔头,此人出身日本出了名的穷山恶水熊本县,和九条这种有背景的华族子弟不一样,加藤生性蛮横文化素质低,曾经在朝鲜杀过很多抗日志士,愣是靠着人头堆得军功。后来到了东北对于抗联更加残暴,很多同志就是被他拷打过的。面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王思佳看了看自己被捆住的白嫩脚丫,不知道后面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