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慷慨悲歌挺起胸膛上刑场---金式瑜

金式瑜(1926 年一 1948 年6 月18 日),女,浙江乐清县白溪镇石件头村人。乳名金小凤,出生于农民家庭。1943 年金式瑜考入乐清简师,在乐清简师读书时,积极参加革命活动。1946 年冬,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后,怀着一颗教育救国之心,回到故乡。先后在环山,下塘,石件头等村教书,对学生进行爱国主义教育。教他们唱革命歌曲。

1948 年2 月,金式瑜找到了特委武装工作队括苍支队中队长仇雪清,要求参军打游击。组织上认为她在学校以教师职业作掩护,搞地方工作更为有利。金式瑜服从了组织决定,回村继续教书。一边教书,一边从事党的地下工作,表现得机智勇敢、小心沉着,多次把党内的文件、情报转送出去。护送,联络工作,并在学生中传播进步思想。

1948 年6 月9 日、金式瑜得知国民党反动派将在最近几天内来白溪山.及时将党内文件和进步书报作了清理,该烧的烧,该转移的转移了。当晚,天空乌云密布。夜,显得格外的寂静、凄凉。约摸半夜时分,浙保三营和大荆区联防队共数百名士兵,包围了石件头村。他们在金老七家搜出一张十多人的名单,敌人问:“ 都是些什么人?”
金老七说:“ 和我一起做生意的。”
敌人把金老七抓了起来。既由保长带路,按照名单捕人。 午夜12 时,一阵敲门声。金式瑜以为是交通员来了,立即起床开门。她刚要拔开门闩时,自己提醒自己,要提高警惕呀!
“ 金式瑜同志,快开门。” 外面的人轻声叫道。她又问:“ 谁呀?”
“ 仇雪清中队长派我给你送信来的。”
金式瑜一听口音和口气都不对头,觉察到情况不好,便厉声说,“ 什么中队长?我不认识他。”
“ 快开门!有急事!”
“ 深更半夜,只有我一个女的在家,多有不便,门不能开。请回吧,有啥事明天来说。”
“ 妈的,罗嗦个啥。快开门!”
门被撞开了,闯进几个化装成农民的国民党特务。他们恶狠狠地将手无寸铁的金式瑜严严实实地捆绑起来。抓走了。

凌晨一时,特务将金式瑜押送到大荆镇,投入一间小土牢里。 早晨,被反缚着双臂的金式瑜,由两个持枪的特务押送到浙保四团三营营长丁昌周的客厅里。 “ 金小姐,你受惊了,误会。误会。” 丁昌周满脸奸笑。亲自上前给金式瑜松绑。还倒了一杯热茶放在她面前,殷勤地说:“ 来,来!金小姐请坐。” 说着,自己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金式瑜此时只觉得舌干口苦,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丁昌周见了,乐不可支。笑嘻嘻地说“ 金小姐,痛快。我找你来,不为别的,和你交个朋友。请你帮助我办一件事。” 说着,又倒了满满一杯茶,递到金式瑜面前说:“ 金小姐,再喝一杯,压压惊!”
金式瑜冷冷地看了丁昌周一眼说:“ 我已喝过了。”
丁昌周笑着说:“ 口干,再喝嘛。”
金式瑜不屑一顾地说:“ 谢谢!不要啦!”
丁昌周说:“ 金小姐,请问你们白溪地区共产党的名单你知道吗?”
金式瑜一声不响。
丁昌周说:“ 有多少,说多少。我丁某绝不强人所难。”
金式瑜依然一声不响。
丁昌周又说:“ 你们共产党是守口如瓶的,我丁某也守口如瓶。只要你说出来,我丁某决不透露半点风。你明天就可以回去教你的书。”
金式瑜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

整整审了一个上午,丁昌周没有从金式瑜口里得到半句他需要的话。不禁暴跳如雷。 “ 来人啊,给我拉出去狠狠地打。” 他吼叫起来。
两个敌兵将金式瑜拉出门外,用大拇指粗的麻绳反绑她的双手,悬吊在一棵高大古老的樟树上。一个敌兵端来一盆熊熊燃烧的炭火,盆内有烧得通红和火筷,烙铁,摆到金式瑜的脚下。 “ 告诉你,不将白溪共产党的名单交出来,你就别想活着出去。” 丁昌周亮了亮手中的驳壳枪,睁着血红的三角眼说。 金式瑜头一昂,严正地说:“ 我知道自己不能活着出去,但我也绝对不会告诉你们什么的。”
“ 打!” 随着丁昌周一声狂喊。皮鞭象暴雨般地向金式瑜身上抽去。 过了一阵,丁昌周又嚎叫起来:“ 你到底说不说?”
“ 还叫我说什么?” 她厉声反诘。 “ 你真的不说?”
“ 真的。”
“ 那就再尝尝我的厉害吧!” 说着,丁昌周又命令士兵抄起木棍没头没脑地向金式瑜身上打去,打得她遍体鳞伤,破衣片夹着血珠不断向四外飞飘。但她仍咬紧牙关,不哼一声。 丁昌周吼叫道:“ 怎么样?说不说?”
金式瑜慢慢地抬起头,睁开眼,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作为回答。 丁昌周“来!让她尝尝莲心味吧!”几个敌人立即撕掉金式瑜破碎的上衣,用三枚绣花针扎在一起,轮番对准她的两只乳头猛刺。这时,她才“啊”惨叫一声,昏死过去了。待她被冷水浇醒后,敌兵又用十枚钢针刺进了金式瑜的十只手指头。鲜血从她两手的指尖不住地流出来。俗话说十指连心,但金式瑜强忍住彻骨的痛楚,迫着眼泪往自己肚子里流,决不向敌人示弱。 丁昌周用手指戳戳她的脸:“ 死了吗?我就不相信你们共产党人会连命都不要的。” 转身对他的部下说:“ 再不讲,给她继续加码!”
敌兵们从炭火盆里钳出烧红的火筷、铜板、烙铁朝金式瑜的耳朵、胸膛、臀部、大腿等处狠命地烫去。火烫处,青烟直冒,皮肉被烧得滋滋作响。渗出滴滴黄油。金式瑜又一次昏死过去了……
待她醒过来时,已瘫倒在土牢的泥地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火辣辣地痛。不久,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走进土牢,劝诱道:“ 当共产党吃不饱、睡不安,图个啥?”
金式瑜瞥了那女人一眼,坦然地说:“ 啥也不图。”
那女人又说:“ 金小姐年纪轻轻的,为共产党送命,何苦呢?我们国军中有个韦中队长,年轻有为,你若肯嫁给他不但可以保住性命,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金式瑜轻蔑地一笑:“ 我没有那么大的福份.”
金式瑜地说;“ 人各有志,共产党员是不怕杀头的:”
“ 金式瑜,老实告诉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临死那一天,你别后悔:”
“ 我从参加革命那一天起就发过誓。为革命而死,有啥好悔的!” 金式瑜斩钉截铁地大声回答。 “ 好吧,你等着吧!” 女人讨了个没趣,只好借势下台。
6月19日凌晨,雁荡山麓狂风呼啸,乌云翻滚,天地阴沉着脸色。虽然前后左右都有明晃晃的刺刀押送,但金式瑜面色从容,昂着头、挺着胸,不理敌兵的喝止,放声高唱:“你是灯塔,照耀着黎明前的海洋;你是舵手,指引着航行的方向。伟大的中国共产党……我们永远跟着你走,人类一定解放……”押送的敌兵气得脸色发青,不管怎样威喝、怒骂,都不能阻止这嘹亮的歌声飞向四方。

到了刑场,当敌人割她乳房时,金式瑜笔挺地立在那里,高呼“中国共产党万岁!”的口号,其余五位战友也跟着高声大喊。血流飞溅……一位年仅二十二虚岁的乡村女师,为推翻反动派的黑暗统治,为争取光明的新中国的诞生,与她同村战友金老七、金昌根、金学堂、周庆禹和周良地一起站立在雁山麓的追孝庵旁,壮烈就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