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士临刑犹骂贼 巾帼雄风贯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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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惠东县东南边陲古镇平海,上了年纪的人还依稀记得:一九四五年冬至节刚过,一天早晨,苦雨凄凄,冷风飕飕,一阵令人心颤的破锣声响过后,一个身受五花大绑,背插木牌,遍体鳞伤的青年女子,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国民党兵押着,从东门出来,走过十字街,往城外较场埔方向走去。那女子一边昂然前行,一边厉声斥责:“我们共产党和老百姓同心同德抗日救国,打败了侵略者,你们反而要打共产党,这究竟是什么道理?!”“你们国民党一不为民,二不为国,你们才是真正的土匪!”她越说越激愤,那慷慨激昂、气壮山河的气概,观者无不为之感动。紧接着一阵壮烈的“共产党万岁!”的口号声,敌人罪恶的子弹射进了她的胸膛…满腔悲愤的人们猛然想起一一她,就是前几晚主演《血泪仇》的东纵七支女民运队员张涛。

张涛,原名张玉桃,广东宝安县坪山圩马靓村人,一九二二年出生于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幼年丧父,靠母亲替人缝衣服度日,四壁萧条,家计艰难,她于万般困苦之中,于一九三九年念完了小学。

烈士的家乡是具有光荣革命传统的地方。抗战开始,党在这里加强了活动,一九三九年,“惠宝人民游击队”在这里建立;东江华侨回乡服务团也经常在这里活动;坪山小学是我党培养青少年的阵地;白皮红心的坪山乡公所是我党掌握的政权。在这里,爱国的青年们组织了“青抗会”、“妇救会 “妇女合作社”、“儿童团”、“妇女夜校”等抗日团体,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的抗战歌声响彻云霄。汹涌澎湃的革命浪潮洗炼着张涛纯洁的心灵。她白天读书,晚上跟大人们参加宣传抗日救亡的活动。革命斗争的锻炼,使张涛逐渐成为一个善于联系群众和作宣传鼓动工作的进步青年。

小学毕业前夕,她光荣地参加了中国共产党。鉴于张涛聪敏好学,思想纯洁,在学业上颇有培养前不久,为了巩固和发展稔平半岛抗日根据地,张涛以东纵七支民运工作队副组长的身份被派往稔平。这个时期,张涛和与她同组的队员以油麻园为据点,活动于铁冲、牛背印一带,发动群众、减租减息、扩军、建政。张涛工作的地方是沿海山区,交通不便,生活条件相当艰苦,加上敌人常来窜扰,开展工作有很多困难。但是,张涛紧紧依靠群众,白天帮群众种田、割草,做家务,晚上开会、演戏,用深入浅出的道理向群众宣传党的抗日方针、政策,号召群众起来和地主、顽固派作斗争,烧田契,废债务,减租减息,同时动员青年参军参战,抗日保家乡。由于张涛和她的战友们真心实意地和群众打成一片,与群众同甘苦共患难,当地男女老少都把她们当作自己的贴心人,因而,她们的工作取得了很大的成效。到一九四四年年底,稔平半岛的抗日武装已发展到三百多人枪,其中油麻园村就成立了一个自卫中队。

一九四五年上半年,是抗日战争取得决定性胜利的时期。八月,日本帝国主义宣布无条件投降。九月十日,稔平半岛全境解放了。为了保卫和发展胜利成果,东纵司令部又增派了以潘清为首的三十多名民运队员来到稔平,与张强、张涛、钟笑等原在这里活动的民运队员一道,协同武装部队动员群众清匪反奸,征集税收,赈济贫苦,发展生产,人民群众欢欣鼓舞。

然而,国民党反动派为了在国共两党和谈协定签字生效之前吃掉我东纵部队,从一九四五年十一月卅日开始,即投入了五十个团以上的兵力对我东纵部队进行“穿梭”扫荡,其中稔平半岛有新一军和张光琼所部三个团的兵力,十二月上旬,国民党军陆如钧、赖耀庭部队进攻平海,并对附近乡村疯狂扫荡。在这险恶形势下,民运队接上级指示,分两部分活动:队长潘清带领大部分民运队员随军撤退,另一部分则由张强、张涛带领,仍坚持在平海附近的油麻园、牛背印、铁冲一带隐蔽活动。

我武装部队撤退后,国民党反动派气焰更为嚣张,大鸡六、徐东来、赖耀庭等勾结地痞流氓,一面残酷摧残根据地的老百姓,一面加紧搜捕我地方民运队员。为了应付这种复杂的情况,保存力量,民运队白天掩蔽,晚上转移,往往一夜之间要走几个地方。这一带是山区,山高路陡,怪石嶙峋,在黑暗中摸索前进,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崩岗深峪。张涛总是以大姐的身份沉着地一边要求和勉励同志多加小心“不要太紧张”;一边主动抢背行动不方便的战友们的背包。有时因为敌人连续搜捕,群众接济不上,同志们就荫蔽在山洞中靠几条番薯充饥。尽管环境这样恶劣,张涛和她的战友们还是尽一切可能接近群众,向群众讲清目前的形势,增强斗争的信心。

十二月下旬,敌人的围剿扫荡更形紧迫,为了保存实力,我武装部队决定分散活动。二十四日,铁炉嶂大坳会议以后,曾城率一个大队返回稔平鹧鸪庵山驻扎。当晚,大队部与区委领导在鹧鸪洞村开会,因被平海伪乡长凌声隆发现并告密,地主武装欧阳驷部即闻风而来。我部获悉这一情况后,迅即布置与会人员撤退上山。翌晨,敌人已进至鹧鸪洞附近,当日激战至黄昏,我曾城大队和区委负责同志以及随军行动的民运队员甩掉敌人,退守鹧鸪庵山顶。敌人在鹧鸪洞捞不到便宜,接着进扰牛背印村。是夜十时左右,已在牛背印的钟英正在向张强汇报从平海镇打听到的情况,张涛来到牛背印与他们碰头。入门不久,敌接踵进村。张涛、张强、钟英三人即和老百姓跑到山沟去,躲过了敌人。不久,敌即离去。午夜,张涛要回油麻园村,钟英考虑到雨夜天黑路滑,要留张涛住下,但张涛却说“不行,还有文件和一支钢笔放在老百姓家里未藏好,我得回去把它藏好,免得被敌人搜出,连累老百姓。”说完,径自摸黑回油麻园去了。

原来,敌人离开了牛背印后即开到油麻园驻扎。张涛不明情况,进村时习惯地跳过一条土沟。岂料敌人的哨兵就蹲在土沟里。谁知敌兵就蹲在沟里放哨,张涛一下子竞被敌兵捉住了,当即被关进一间牛栏。
敌人气势汹汹地逼张涛讲出部队人数番号,撤退后留下什么人等等,张涛以凌厉的眼光盯着敌人,大声说:“就我一个人!”寒冬腊月,天寒地冻,敌人把张涛身上的衣服剥下剩一套内衣裤,推出门外毒打受冻,张涛坚强不屈,什么都不讲,他们把张涛折磨了三天,仍然一无所获,就把她押到平海镇继续逼供折磨,任凭敌人如狼似虎地咆哮,钢铁战士张涛一点也不屈服,反而对他们破口大骂,敌人恼羞成怒,竟然凶残地把张涛双乳割剩一点皮,血淋淋地吊挂在胸前,身上衣服只剥剩一条裤叉,用绳索拥绑着双手,背上插一块木板,推着到平海镇游街示众,还敲锣强迫老百姓出来看。张涛始终大义凛然,痛斥国民党反共卖国的罪恶。人民的好女儿,共产党的忠诚战士张涛同志,为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英勇地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她的英雄业绩光照人间,她为革命献身的精神万古长存!

(惠东县委党史办赖天锡根据黄振、潘清、邹清溶、钟英、钟友提供的材料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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