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战役中的一对革命伉俪 硝烟里的红色爱情

“党就是你的亲人!”这句话成了母亲王曼霞留给陈冠宁的最后一句话。陈冠宁的父母陈尔晋、王曼霞是一对革命伉俪,为新中国解放事业努力奋斗,为将上海这座城市完整地交到人民手中,在距5月27日上海解放仅剩8天的时候,陈尔晋和王曼霞壮烈牺牲了。

陈尔晋和王曼霞

陈尔晋出生于1911年,家在山西太原。生于乱世,志在定国安邦,陈尔晋18岁时千里南下,考入黄埔军校第八期,当时的公开身份是国民党国防部第四兵团中将副司令兼参谋长。除此之外,陈尔晋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中央军校西北分校教官。他曾教过一个学生,名叫蒋纬国。陈尔晋是黄埔军校高材生,再加上与蒋纬国的关系,使得蒋介石对他十分器重,很多事都让陈尔晋参与。蒋介石还把陈尔晋调到南京,担任侍从室侍从,兼任总统府宪兵队队长。

陈尔晋

王曼霞出生于1913年,她的父亲是安徽富商,王曼霞从小受到良好教育,1931年她离开安徽省宿县符离集的老家,去北京女子师范大学求学。这样一位富家大小姐受进步思想影响参加学生运动,毅然于当年加入共产主义青年团。1934年大学毕业后,分别到上海、南京、西安、长沙等地搞学生运动,于1936年在西安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我党秘密战线中的战士,并直接成为周恩来同志领导下的一名中共高级女特工。

王曼霞

王曼霞和陈尔晋的相爱与周恩来总理有着莫大的关系!周恩来对这位黄埔军校高材生陈尔晋早有耳闻,一直暗中盯着陈尔晋。1938年,王曼霞突然接到上级命令赶往武汉与周恩来会面,周恩来指示王曼霞前往长沙打入国民党高层,收集各类情报,并将装有陈尔晋档案的信封交于王曼霞。周恩来告诉王曼霞,“这位是黄埔第八期的学生陈尔晋,深得蒋介石的赏识,你要与他搞好关系。而且他是一位帅气的年轻军官,你可以爱上他,但必须把他爱到我们共产党的阵营里。”

通过各种关系打进了国民党高层,一天,王曼霞被邀请参加国民党军官俱乐部舞会,当晚王曼霞便于陈尔晋相识,通过舞会上的交流,双方彼此留下深刻印象。经过了半年的时间,王曼霞与陈尔晋频繁相处建立了深厚的感情。王曼霞便向上级汇报了恋爱情况,提出与陈尔晋结婚的请求,党组织和周恩来经过周密的研究批准同意了这桩婚姻。

王曼霞与陈尔晋结婚证书

王曼霞与陈尔晋于1938年3月27日在长沙结为夫妻,轰动了整个上流社会。婚后,陈尔晋发现王曼霞经常独自外出,深更半夜才回到家中,便起了疑心暗自跟踪未果。一次,陈尔晋假借身体不适为由,跟着王曼霞到了郊外,一等就是凌晨,回到家中便捅破了这层窗户纸。王曼霞一看事情瞒不住了,便从柜子的暗格里拿出一本《共产党宣言》,并说:“我是一名共产党员,我给你2条路,第一你可以告发我,第二我们离婚。”陈尔晋此时震惊又愤怒,王曼霞凭借对陈尔晋的了解,大胆指出2条路令陈尔晋苦恼,并非直接将他拉入共产党阵营。

当晚,陈尔晋经过了反复斗争,王曼霞把一些红色书籍包括毛泽东的著作交于陈尔晋。后来,她发现陈尔晋经常阅读这些书籍到深夜。于是,王曼霞及时地将陈尔晋的状况向组织汇报,并询问陈尔晋是否愿意与周恩来总理见面。陈尔晋欣然同意借旅游之由,于1938年与周恩来总理在武汉进行了秘密会谈。

陈尔晋

1939年,陈尔晋光荣地加入了共产党。最初,组织决定派陈尔晋、王曼霞夫妇奔赴延安投身革命。但是,周恩来认为陈尔晋不能轻易暴露身份,潜伏在国民党高层有利于为党提供重要情报。通过多年积攒的权利和威望,陈尔晋利用各种途径运送军火和传递情报给共产党,甚至变卖家中房产支援新四军,受到了周恩来、陈毅、粟裕的夸奖。

抗日战争胜利后,1949年陈尔晋由原国防部第三编练司令部整编为国民党国防部第四兵团,任命为中将副司令兼参谋长,驻扎在上海。突然接到中央指示,陈尔晋赴南京与中共南京地下市委书记陈秀良会面,共同策划上海和平解放事宜。中央要求上海要向北平一样不打一枪,让陈尔晋夫妇组织国民党驻上海的50万守军弃暗投明举行起义。

陈尔晋

接受任务后,陈尔晋夫妇紧锣密鼓地开展各项工作,具体行动方案是:策动驻江湾一线的装甲部队开进江湾机场,截断空中退路,策动第四兵团,第五十四军等各路守军,在人民解放军接近上海时,停止抵抗,放下武器,投诚起义;同时与海军等方面联络,配合行幼,一举活捉蒋介石。

婚后陈尔晋夫妇抱着孩子

1949年5月初,就在万事俱备,准备策反国民党第四兵团和三军守军起义时,中共党内出了叛徒,将中共南京市委地下组织以及陈尔晋、王曼霞策动上海守军起义的计划全部出卖给了国民党上海警察局长毛森。当时,蒋介石曾说过黄埔生只囚不杀,命国民党上海警察局长毛森活捉陈尔晋夫妇运至台湾,眼看着上海即将解放,国民党想要通过水陆空运输是完全不可能的。

5月9日,疯狂的大逮捕开始了。王曼霞和不满足岁的儿子陈冠宁以及奶妈都没有幸免,中共地下党联络员莫香传,陆目成、杨新、王培华、方守镬、崔泰灵、冯瑞祥等地下党员悉数被捕。短短几天被捕者多达40余人。党组织获知后多方设法营救,但都未能奏效。唯独王曼霞的儿子陈冠宁,在党组织的极力周旋营救下获释出狱。

在狱中,王曼霞拖着受刑的身躯,紧紧搂抱着孩子说:“妈妈要与你永别了,你不要责怪母亲,党就是你的亲人!”陈冠宁回忆直到上小学,奶奶把他带到父母坟前,讲述这段故事,他才得知自己的父母是革命烈士。

陈尔晋之子陈冠宁与父亲照片合影

当时,陈尔晋受尽毒刑始终守口如瓶,毛森亲自审讯转而用释放陈尔晋为条件,诱骗王曼霞投降。特务们对曼霞进行严刑拷打,用尽各种刑具,想让她屈服招供,同样没有得逞。解放军在上海外围发起总攻,毛森下令囚牢中提出16人,押至闸北宋公园刑场枪决。

1949年5月19日,天色阴沉,陈尔晋一身戎装,搀扶着怀有身孕的妻子王曼霞同步迈向前去。随着一阵乱枪作响,16位中共地下党员倒在了血泊中,王曼霞带着流血的身躯又爬了起来,一次,二次,三次,一个坚强的女共产党员,身中八枪后倒下……

革命烈士追悼大会

全国解放后,中央人民政府追认陈尔晋、王曼霞为革命烈士,并颁发了毛泽东主席亲署的革命烈士纪念证。为了心中的信念,为了美好的生活,陈尔晋与王曼霞将一腔热血洒在了这片土地上,时至今日已经70年,人民从未忘记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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